他們出發去澳大利亞的那一天，許久未出現在大家視野的白染出現了。

鹿邑激動之餘以百米加速的速度超白染跑去一把抱住白染，手術過後白染的身體瘦的只有骨頭，鹿邑抱著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骨骼。

心酸得冒泡泡，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聽綿媽說白染會跟她們一起去澳大利亞集訓的時候鹿邑高興得一夜沒睡。大概一個月沒見了吧，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許久未見的柯北，柯北顯然是沒睡好，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白染跟他打招呼，柯北只是眨巴眼睛看著她。

“你幹嘛呢？”鹿邑笑哈哈的試圖打破僵硬的氣氛。

柯北依舊沒說話，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再開口，沙啞得聽不到話的聲音。

“柯北。你嗓子怎麽了？”

登機的提示聲響起，鹿邑想要問清楚，柯北憋得滿臉通紅還是說不出話來。綿媽見他們在磨蹭急匆匆的過來拉人。

上了飛機後，鹿邑想要問清楚也沒機會。

“你去哪裏了？”

“湖城的郊外。”

“你不是在醫院？”

“出院了，蔣勉幫我找了一個醫生還有看護。”

“哦……”鹿邑話哽在喉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滿腹疑問最終也只化為一個“哦”字。

鹿邑不是支持白染跟誰在一起，只要是對她好的，她幸福就行，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跟選擇，感情這件事很奇怪，說不出是誰對誰錯。。

那天柯北爆發回去後，鹿邑跟江以修說了這件事，江以修也只給了一句話：她開心就好。

嗯，開心就好。

琢磨了很久，其實這句話說的更多是無奈，是無法幹涉的無奈。

鹿邑抱著玩偶睡了漫長的一覺，醒來以後，飛機落地。

澳大利亞。

為期半年的集訓即將開始。

基本上每一年的十月開始，澳大利亞就成為了各國運動員必經之地。因為氣候問題，還有這邊的訓練環境。

她們是租的公寓，游泳隊跟跳水不在一棟樓裏，集訓也是分開。下了飛機後，已經是澳大利亞的晚上。

鹿邑拉著白染出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柯北。

第一是因為放心不下他，第二是因為鹿邑想出去晃悠一下。畢竟集訓只要開始了，就會比國內要辛苦很多，在此之前想要放松一下。

把醫生的警告拋諸腦後，盡情的放縱一把吧。

“你幹嘛啊？”

柯北說不出話，全程只能靠微信文字。

四人拉了一個群，把遠在美國的江以修拉了進來。

三人走在路上，低頭看手機全程文字交流，畫面極其的詭異。

柯北：你換手機了。@白染

鹿邑握著手機，忽然感覺自己不該待在這個群裏。

換個手機有什麽大不了的？對他們來說是沒什麽大不了。可是對白染來說很大件事，這手機可是最新款，只出了一個月，鹿邑是手機控，對手機要求賊高，因為是老顧客的關系，店裏上新款會通知送過來，這次因為比賽的關系還沒來得及收到，到手的這個是江以修出國前在這邊給她換上的，價格一如既往的高。白染那壞了屏幕的手機都用了好幾年，鹿邑有時候看著它卡得都動不了了，每天都在清內存，即便是如此，白染還是沒換。

更何況，白染手術把所有的錢都花光了，哪有錢？

三人在一個咖啡廳外坐下，鹿邑去裏面點喝的，給兩人單獨相處時間。

白染眉心擰了起來，看來不喜歡這個問題。可是柯北這家夥跟中邪了一樣，一直追著這個問題問。

柯北：你什麽時候換的？

一直在問，鹿邑在等著拿咖啡沒空看手機。

白染耐不過他的連續追問，敲擊鍵盤：以前的摔壞了，蔣勉剛好換新的給我的。

她的確實摔壞了，她對手機不懂，蔣勉只是說這手機掉進水裏了可能自己要換所以給她的，她也沒起疑心收下了。對於蔣勉她確實虧欠太多，這賬目一筆一劃記下來。作為償還，答應了一個條件。

來這裏看到鹿邑的手機後，她就發覺不妥，鹿邑跟江以修柯北都一樣，電子設備買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都是最新款的，估摸著，這個估計也不便宜。

柯北手停頓了一下，喉嚨越發的幹澀，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柯北幾乎是發洩般的敲擊著手機鍵盤。

柯北：你是乞丐嗎？為什麽要用別人不用的？

拿著手機的手越發的滾燙，連同那自卑的心，有些東西鉆出心底，長出了獠牙，一口一口的把她吞噬。

骨關節都在用力得泛白。

一字一字都是針，戳著心底。

“給。”

鹿邑端著三杯新鮮出爐的咖啡，放在桌面上。

“聞起來特別的香，集訓前解放……”

鹿邑尚未說完，白染端起咖啡直接潑在柯北的臉上，扔下了杯子，四分五裂的杯子，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她臉上毫無波瀾，只有垂在身側的手在微微顫抖。

鹿邑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白染扔下手機，摘下手鏈摔在他的臉上。

那手鏈，是當初柯北送的，街邊攤，十塊錢一條。

他只是鬧著玩，但，白染當真了。

面對白染的發洩，柯北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未有過的淡然，深藏在眼底的是絕望。

白染起身朝外面走，腳步極為堅決。

鹿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抓住柯北問：“你幹什麽了？”

柯北還是一動不動。

鹿邑掏出手機，看到群裏的消息時，一腳踹了下去：“你他媽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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